三六度调律法的应用与练习

    为使大家读起来方便，我尽量使用口语来表达，可能篇幅长了些。
　　三.六度生律法是在四.五度生律法的基础上研究发展出来的。三.六度没有抛弃四.五度法，而是把四.五度生律法的检验程序加以调整后，组成了新的生律法，同时四.五度生律法在三.六度生律法中占有重要位置。
 

　　三.六度具有一定难度，不易掌握，这是事实。但经过仔细观察发现，三.六度法难在精度高。如果按四.五度法的程序，每一步都严格地按美国人“怀特”列出的检验程序去认真检验，使基准组达到高度精确，大约比用三.六度调律法还要难。因为“怀特”的检验程序有不少小六度，小六度音程，你必须把这些拍频都记住，才能真正起到检验的作用。
　　我们若采用三.六度法的顺序生律，以四.五度来听辩拍音，只要能熟炼掌握四.五生律法的调律师，学会三.六度调律是很简单的事情。

　　一、三.六度法的产生

　　我五八年考进北京钢琴厂，在干了一年多钳工以后，调入装配车间从事钢琴调律，以后就再也没动过地方，在桑士义师傅的细心指导下技术不断提高，到79年就已经干了二十年，调了六万多台钢琴（当时北京钢琴调律工作定额每天粗调16台，精调8-10台，当时每年的工作日是306天），可以说手法相当熟练了。但是我发现，无论怎么认真，平均律合不上，仍然经常出现。经仔细研读“怀特”先生的四.五度生律法，发现必须用三.六度检验法去校正，才能达到较高精度。但是在四.五度生律的顺序中，一共11个音，只有到第4个音时，才出现大三度检验音程，前三步出现的错误仍得不到检验，所以四.五度法既使用了三.六度检验法，也仍不大方便。
　　由此，想到既然三.六检验可以提高精度，何不直接用三.六度生律？经过八个多月时间的反复实验练习，整理出了三.六度生律顺序，又经一年多的反复试调，证明以三.六度为主、四.五度为辅的方法生律，在第二步新调出来的音，就可以得到验证而不会把可能出现的错误带到下一个程序中去，使生律的每一个程序（f、#f除外）都能得到及时验证,其精确度较高就不奇怪了。

　　二、三.六度的推广

　　任何一项新技术、新工艺都存在推广的过程。如若这一新东西缺乏先进科学的实质，被淘汰则是迟早的事情。
　　由于本人一直在星海公司工作，无暇顾及三.六度法的推广。但在历经二十多年的考验中，三.六度法没有被淘汰，反而在各地不时有人应用，并且证明很好，所以有人说三.六度是从欧洲传过来的，好象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它是先进的、才能把三六度推广。
 

　　2002年我从海资曼钢琴公司退了下来，被北京轻工技术学院聘为专职教师，这使我有了推广三.六度法的时间，也有了推广三.六度法的教学条件。我在教学实践中证实，三.六度法确实较难掌握，但是在我带领的11名学员中，7名掌握了三.六度法，而原来学过四.五度法的学员反而有两名没学会（主要原因是不想学），但是这7名学员学起来比较吃力是事实。通过教学实践发现三.六度法的难在于精度高，精度高、难把握的原因是微调；另一原因是大家对三.六度法的程序不熟悉。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两个问题呢？在教学中摸索了一个办法，通过这个办法，凡是会四.五度调律的师傅，只要从思想上想学，调上几台琴必能学会。

　　三、三.六度法的应用

　　三.六度生律法的顺序，在很多资料中都可以看到，但多数都是把四.五度检验省略罢了，但是我在教学中摸索出的教三.六度的办法，正是发挥四.五度检验的作用，把这一新方法变成“三.六度、四.五度调律法”，不要小看这一小小的变化，这一变化就能使所有会四.五度调律的师傅们，轻而易举地学会三.六度生律法。

　　三.六度、四.五度生律法程序表附后。学习这个表有几个要点：

　　１、用简单的办法把十二平均律各音程间的拍频都背下来，办法如下：按照表中拍频（表中的拍频是经本人归纳整理出来便于记忆的近似拍频）把它集中在一起找出规律：第一个五度f-c1的拍频是0.60，第二六五度#f-#c1是0.65，第三个g-d1是0.70，第四个五度#g-#d1是0.75，第五个五度a-e1是0.80，这样我们只要把f-c1第一个五度的拍频记住，后边的四个五度都可以推导出来。同样第一个四度　f-bb的拍频是0.80，第二个四度#f-b的拍频是0.85，以后第三个四度是0.90，第四个是0.95，第五个是1.00，第六个是1.05，第七个是1.10。
 

　　三.六度拍频按同样的记忆法：

　　１、第一个三度f-a是七拍，第二个三度#f-#a是7.5，第三个三度是8.0，第四个是8.5，第五个是9.0，第六个是9.5，第七个是10.0，第八个是10.5，第一个六度f-d1是8.0拍、第二个六度#f-#d1是8.5拍，第三个六度是9.0拍。这样我们只要记住33-44键平均律基准组各音程拍频的4个数，第一个五度0.6，第一个四度0.8，第一个三度是7，第一个六度是8，其余都可以在瞬间推导出来。

　　２、把三六度生律法背下来。这也是很简单的，因为只要先定下33键至44键这个范围，三.六度循环就不可能出错。坐在键盘前口念唱名（要出声，让自己听见，这有益于记忆）手弹琴键，第一个是三度a-f，第二个音程只能是六度f-d1，第三个音程只能是三度……，如此我们又归纳出一个口诀，以音叉是a，以后的顺序是一个下3（度）一个上6（度），2个下3(度），一个上6（度），2个下3一个上6，2个下3一个上3(a-#c1　 ). 3、以听四.五度为过渡学习三.六度法。
　　在三.六度、四.五度生律法中，四.五度处于同等重要地位，只要在生律过程中三.六度、四.五度都认真听，就能达到精确的目的。那您反问用四.五度法生律我认真听三.六度去检验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在四.五度法生律顺序的11个程序中第四个程序才出现可以听辩的大三度音，且无规律，而三.六度生律顺序，只有第一步的f和第四步的#f两个音不能立即得到检验（第三步可检验f，第六步可检验#f），其它各音程随时可以得到四.五度的检验。
 

　　什么是以四.五度过渡？在三.六度顺序中第一步是下三度（a-f，唱名是6-4），第二步是f-d1（4-　)调准f-d1（4-　)六度时应该用a-d1（6-　)四度检验，由于您不熟悉f-d1（4-　)的拍频，可以先听四度的a-d1（6-　)然后再听f-d1（4-　)六度的拍频，如果4-　六度与a-f（6-4）三度的拍频基本一致且略快一拍，a-d1（6-　)的四度音就调准了。也就是说您只要把后边的三.六度生律表顺序中的“校”当成“调”来操作，把“调”当“校”来听辩就对了。例如上面说的第二步调f-d1（4-　)六度时，先听a-d1（6-　)四度音，第三步调d-bb(　-b7)时先听　　　 f-bb(4 -b7)的四度拍音，第四步调bb-bg(b7-b5)的大三度时，可以参照f-a(4 -6)的拍频。第五步调bg-be(b5-b3)六度时可以先听bb-be1(b7-b3)的四度音程，再听六度，第六步be1-bc1(b3-b1(7))可以先听#4-7四度，再听b3-b1的三度音，第七步b-g(7-5)可以先调g-d1(5-　)的五度，再听b-g(7-5)三度，第八步g-e1(5-　)可以先调a-e1　 (6-　)五度音，然后再听7-　 、5-　。 5-　的拍频要比5-7快一拍就是准确的。以下按顺序进行，每个新调出来的音都可以找到已调好的四.五度音，先调四.五度音再听三.六度音……,这就是以四.五度听音法来调三.六度，您只要肯花时间把三.六度生律、四.五检验法顺序表搞明白并把表中的“调”与“校”倒过来，先调（听）四.五度再听三.六度，调上几台琴您就能掌握这一新方法了，然后您在严格地按照表中顺序，该调的调、该“校”的校，三.六度就真会了。

　　除了上面讲到的三.六度、四.五度调律顺序和听音方法之外，想达到调律的高水平，就一定要学会“微调”技术。在以往的调律技术文献中，讲分律理论的较多，讲调律扳子的运转技巧，特别是讲微调技术的比较少，下一篇文字我将专门对“微调”技术进行分析，以达到在掌握精调顺序的方法的同时，也能掌握达到音准高度准确的手段。

　　微调技术

　　调律师都知道，调律难就难在上面所说的精度高，如果仅把4.5度调成纯律就行了，那就太容易了，如果这样大约就会像调古筝、调竖琴、调洋琴一样，钢琴也将由演奏人员自己调，而没有我们调律师什么事了。调钢琴难就难在似准非准之间（指平均律），这也难不倒技术人员，电子琴就已经解决了音准问题。实质上在人类已经飞上太空的高科技时代，调律仍不能以机器替代，就在于“微调”。“微调”之难不仅在于追求毫厘之间的音准，还在于调后的音准稳定。
　　“微调”是如此的重要，但以往的调律技术文献中，对“微调”的论述少之又少，为此，在这里占点篇幅，把“微调”讲详细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１、什么是“微调”  

 　　这里所说的“微调”，是指钢琴调律中经常使用的一种运转调音扳子的手法。这种手法的特征是以轻微到使初学者不敢相信的微弱的力量来触动扳子，使音高在微小范围内（1-2音分）改变。
　　以非常小的力量触动扳子，弦轴是不可能转动的，而弦轴不转动，音高不会改变，这在所有的以轴转动来改变琴弦张力的弦乐器都是基本常识。
　　但是，在钢琴调律的手法中，把音高调到越过“准点”，往回带一下扳子，音高才能保持。这几乎是每一位调律师都清楚，也都会运用的手法，往回带一下就是在弦轴不转动的状态下使音高有微小的改变，使越过准点的音高，回落到准点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似乎是违反常规的现象？
 

　　有种分析：用扳子扭转弦轴时，弦轴会产生扭转变形，越过准点以后，往回带一下，使往上提升时弦轴产生的扭曲变形又恢复原状。这是轴扳对弦轴必须有超过琴弦张力50%以上的“握钉力”才能保证音准的稳定。
　　弦轴是以直径为7.0毫米的盘条钢（通常硬度为45号）通过拉直、截断、磨圆、压方（头）滚丝打孔、　等10多道工序制成。弦轴的总长是65毫米，钉入铁板42毫米，留在外面23毫米，方头长15毫米，在此处钻1.5毫米的穿弦孔，孔位以下琴弦绕三圈，琴弦距铁板木圈3毫米。弦轴钻孔的位置是弦轴最薄弱的环节，迂有弦轴折断100％都是在此处。由此我们可以断定若弦轴存在扭曲变形，也必在此处。但是轴孔是绕弦圈的上部，对音准基本没有影响，有时弦轴折断而弦圈没弹出来，音准基本不变。

　 不算弦轴方头部分，弦圈到铁板木圈仅有8毫米长，试想，要将8毫米长，直径7毫米的钢轴扭转到改变音准的程度，大约是不可能的。由此可以认为，用扳手转动弦轴时既使理论上存在着扭转变形，但不会大到影响音准的程度，似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种分析也不无道理，然而，笔者最近在一架弦轴比较紧的立式琴上，又作了几次试验，结果出乎意料之外。将调音扳子放在2-3点的位置用右手作顺时针旋转，但所用的力度不使弦轴转动，即“微调”的手法，此时弦轴受向下的“切向力”，使弦轴往下垂，（此时，音高即不上升，也不下降），同样的动作若是用左手持扳子，使在10点的位置用同样的力度，逆时针转动弦轴，但轴不转动音高会明显的下降。可是用右手如上所说向下用力时音高不下降，又证明了弦轴扭转变形的存在。此时音高所以会即不下降，也不升高，大约是弦轴受切向力影响向下垂应出现的音高下降，为弦轴受顺时针旋转产生的扭转变形所抵消而使音高即不下降也不上升，这说明了扭转变形的存在。

　　通过上面所记述的试验结果，又证明了若用右手持扳子，又习惯于把扳子放2-3点的位置，尤其取坐姿用右手持扳的师傅，多数习惯这样放置调音扳子作微调就不那么敏感。
　　上文讲到的调音板手作试验之记录，证明了弦轴扭转变形会使音高在轴不转动的情况下发生的事实，但是这个试验尚不够理想。

　　为达到显而易见的目的，笔者又作了四个试验，现介绍如下：

　　１、扭转试验　

　
　　弦的一侧音止住，使其不发音，e将其余两根弦调成纯净无拍，f用丁字扳子套在调准音的两根弦的任意一根的弦轴上，g以由轻到重的力度扭转丁字扳子（注意不要有上、下的力量，只要扭转的力量）同时以另一支手击键，听声音的变化。此时我们会听到音高的变化：顺时针扭转音高上升，松开手音高会有所下降；反之逆时针扭转丁字扳子音高会下降，停止用力音高又会自动回升，这证明了扭转变形的存在；而且变形的大小与弦轴的松紧程度相关，轴越紧变形越大，反之亦然。放松扳子以后，音高趋向于恢复原来音高，但需调律师施加适当的外力，才能完全恢复原来的音高。

　　２、前后推拉扳子试验

　　a将L型扳子在12点的位置与 （1）同样条件套在调准音的弦轴上，b将扳子作向外拉，再向里推的简单动作，c以另一手击键听取音高的变化；这时我们不仅可以听到往里推扳子音升高，往外拉扳子音下降的音高的变化，注意看扳子头有明显的变化即向里推扳子，轴向上翘，音升高，往外拉扳子轴向下弯，音降低的现象。而且音高变化的幅度有时可以超过20多音分。这证明了弦轴受“切向力”（与弦轴垂直方向的力）而产生弯曲弹性变形的存在。同样，如果“推、拉力量停止，音高变化又会趋向于恢复原音高，但需要施加适当的外力才能完全复原。

　　３、将L型扳子放在3点位置的试验

　　a以同样条件将L型调音扳子放在3点的位置，b向下（顺时针）用不大的力（轴不要转）压扳子柄，c以手击键，听声高的变化，此时你会发现音高基本不变，或只有非常少的变化。这就是把扳子放在3点的位置，顺时针扭转扳手，弦轴（里面不转动）作顺时针弹性变形，音调应该升高，但是同时，用眼睛可以看到，由于扳手放置的位置，使弦轴受到向下的压力（切向力），弦轴作向下弯曲变形，又使音高降低，扭转弦轴的升高与弯曲变形的下降相抵消，所以此时音准基本不变。

　　４、把L型扳子放在9点的位置的试验

　　a将L型的扳子放在立式琴弦轴9点的位置上，b以左手或右手（不太方便）将扳子作顺时针扭转，或逆时针作扭转，c以另一支手击键听取音高的变化。你会发现，哪怕你施加非常小，小到令你不敢相信的程度，（3-5g）有时音高就会变化，而且是顺时针扭转音就高，逆时针扭转音就低，这是因为把扳子放在9点的位置，顺时针扭转弦轴音准提高的同时，正好弦轴受到向上的“切向力”的影响，弦轴向上翘，音准也升高，反之扳子作逆时针旋转，轴的扭曲变形，与弯曲变形都会使音高降低，所以此时音准变化非常敏感。
　　以上就是微调的奥妙，绝大多数调律师都会运用微调的手法，可以说不会运用微调技术，说明你还不怎么会调律。但是从理论上去认识微调，按上述的试验方法亲自动手作一作试验，来加深对微调的理解和实际应用的结合，将不自觉的微调，变成你自己掌握控制之下的微调是有质的差别的。
 

　　平时经常在调律师行业中有怎么样使用扳子，用哪支手使用扳子，取坐姿或立姿，使用左手持扳子或用右手持扳子，欧洲人与亚人有很大区别。究其本质就是三方面的问题：１、是怎么作更有利于提高质量，更有利于提高调律的速度；２、是怎样使用扳子可以减少对弦轴外加损害，最大限度地延长钢琴的使用寿命；３、是怎样运用扳手更加省力、更加轻松。
　　有些人主张要规范化、标准化、统一化，我认为应提倡多样化，因为在现实中，适合你的方法不一定适合别人，只有多样性的发展，才能在发展中不断取长补短，不断提高。调律师行业多样的方法和手法正反映了多样需求的客观现实，而如果某种方法是不科学的，不先进的，你不用去批判它也会自行消亡，例如5.8度调律法的被淘汰。中国的钢琴工业已是世界第一大国，不容置疑，中国调律行业也将成世界上从业最多的，我们有责任为此而努力奋斗。